叶竹栀脸上血色陡然褪去。
全场安静了一瞬,接着纷纷好奇看向说话人。
“谁啊?花一百两寻乐子!”
是周子硶!
周子硶走过来,目光直勾勾落在叶竹栀身上,讥讽道:“我倒要看看,往日的川贵公主,会不会伺候人。”
柳行首见状,立即看向纪鹤川。
叶竹栀也不禁抬眸,对上纪鹤川冰冷眼神,就听见他冷漠开口:“那便按规矩办事。”
语落,纪鹤川头也不回地离去。
看着他的背影,叶竹栀眼中最后一点微光湮灭。
“是。”行首应下,掩下眼中的悲伤看向周子硶,“周公子,今夜她会在房中等你。”
闻言,叶竹栀灰白的嘴唇又开始颤抖。
她终究是退无可退……
夜晚要接客,叶竹栀被带下去洗漱沐浴。
过去三年里,她连水都很少碰过,只有下雨时才能够洗一洗自己。
指尖触到腹部,肋骨紧贴着皮肤,那里有一块凹陷进去。
叶竹栀浑身止不住一颤。
被打断肋骨的剧痛似乎又涌现,她紧紧抱住自己残破不堪的身体。
意识朦胧中又听见充斥四周咒骂声、鞭子鞭笞的声响——
“你还敢反抗!打断她的骨头!”
“把她的脸毁掉!”
“首辅大人吩咐说……”
忽然,传来“砰!”一声。
叶竹栀猛然睁开眼,正对上纪鹤川冰冷的眼。
纪鹤川似乎醉了,不知为何竟径直闯进了她这里!
叶竹栀紧紧靠在木桶边缘,瑟缩着,下意识开口求饶:“我错了,求您放过我……”
“闭嘴!”纪鹤川拧眉,冷声呵止。
视线在水下扫过,纪鹤川目露讥讽。
“你这幅丑样,还有人愿意为你花钱,叶竹栀,你勾引人的本事倒是不错。”
叶竹栀一僵,下意识用手护住身体:“我没有……”
猝不及防间,有一股力道掐住她的后脑勺,将她死死摁进水里!
冰冷的水见缝插针钻进所有缝隙,堵住她的所有呼吸。
纪鹤川声音无情传来:“遮什么?我多看一眼都嫌脏了眼,最该遮的是你这张令人作呕的脸!”
叶竹栀却无暇顾及他的羞辱,她快要窒息了!
她拼命想要挣脱,却力量悬殊,陷入极度的慌乱。
她不能死在这里!
她答应过喻臣要活下去的!
在她将要失去意识的前一刻,纪鹤川才松了手。
“咳咳!咳!”
叶竹栀脸色惨白地抬起头,像是要把整个肺都咳出来。
她差点以为自己当真会死。
纪鹤川双手撑在木桶边缘,低沉声音却似索命的恶鬼:“你也会害怕?这不就是当初你对晴婉做过的事。”
叶竹栀呼吸滞了一瞬,呛红的眼中又添了几分悲痛。
她从来没约过吕晴婉,更不知道吕晴婉是怎么死的。
她已经和纪鹤川解释了无数遍,但他根本就不信她。
叶竹栀低声哀求:“……求您……饶了我……”
见她只知道求饶,纪鹤川眸中闪过寒光,拿出一把匕首。
“饶了你?可以。”
叶竹栀一颤,就听他冷哼一声。
“你对着心口扎进去,若是没死,我就饶过你。”
“死了,那便是你该偿的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