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竹栀抖了一下，抬头才发现是以前求娶过她的世家公子，周子硶。

当时高傲得川贵公主的拒绝方式，就是甩了对方一鞭子。

谁能想到，短短三年，处境竟是全然倒转。

叶竹栀低埋着头，一言不发。

周围人看到她丑陋难堪的模样，纷纷嗤笑。

“这是哪门子的美人，我看是天下第一丑人还差不多！看着真倒胃口！”

“高高在上的公主？周世子，你别是喝多眼花了吧哈哈哈……”

叶竹栀麻木听着，没有任何反应。

这时，一位约莫二十七八的美艳女子身姿绰约地走出，打断了喧哗。

“哎呦，周世子，您大人有大量，这人啊，可是首辅大人送来的。”

周子硶危险地眯起了眼：“柳行首这话什么意思？”

行首屈身行礼：“教坊中佳人多得是，世子又何必叨扰首辅大人雅兴呢……”

“雅兴……”周子硶最终没说什么。

行首看向叶竹栀，淡淡道：“你跟我来。”

叶竹栀局促不安地跟上，不知纪鹤川会下令如何刁难她。

行首却只是将她领到了后院，微不可查地叹息一声：“你去洒扫罢。”

“……谢谢。”

叶竹栀微微一愣，这才松了一口气。

几日后。

叶竹栀正在扫地，忽然叫她去雅间送酒。

她叩了叩门，屋中传来陌生的男人声音：“进来。”

叶竹栀推门而入，垂眸低首道：“大人，这是您的酒……”

话未说完，脚上镣铐猝不及防被踩住，叶竹栀重重摔倒在地。

“啪！”

酒杯尽数砸碎，酒液洒了一地。

“小人该死！”

叶竹栀一慌，马上跪下去用衣袖擦。

下一瞬，胸膛却被毫不留情踹了一脚，钻心般疼。

男人声音嫌恶：“别用你那破衣服碰到我！动作快点！用舌头舔干净！”

叶竹栀艰难爬起来，压下喉中翻涌的铁锈味，竟是真的沉默着一点点挪上前。

就在她俯身下去时，一道冰冷声音忽然响起。

“叶竹栀，你当真是下贱命。”

叶竹栀浑身猛地一颤，霎时寒意遍布了每一寸肌肤。

他竟在这里……

空气霎时冷寂下来，没有人敢出声。

纪鹤川冷冷看向伏在地上的叶竹栀，眼眸凌厉。

叶竹栀缓缓磕头，声音颤抖：“首辅大人所言极是，我这等人，只会脏了您的眼……”

“求大人高抬贵手饶了我这一回，我保证日后绝不会再出现在您面前……”

纪鹤川看着她卑贱的模样，心中无名火更甚，冷笑：“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？”

叶竹栀心一沉，眼神灰暗。

她把头压得更低，酒液钻进鼻腔里，近乎窒息。

“把头抬起来！”纪鹤川冷喝。

叶竹栀浑身一僵，指甲死死陷入肉中，颤颤巍巍地抬头。

下一瞬，下巴被狠狠掐住，力道大到像是要将她的骨头捏碎。

叶竹栀疼得眼前一花，缓了片刻才看清眼前人。

男人的面容依旧如三年前一般英俊，可此刻落在她眼中却宛如恶鬼。

“叶竹栀，你说，前朝公主一夜春宵能卖多少银两？”